命运如同一本被装订的书,自会有精装之本光彩夺目,也会有拙劣之品黯然蒙尘。然而,活的意义,却在于超越这命运的外壳,逆流而上,在精神世界找寻尊严与价值。
苦难是生命常态,是人的缺陷,但不是生命的尽头。“万物皆有裂痕,那从是光照进来的地方。”科恩这样说。正是命运之苦,带给范雨素超越自我的憧憬与力量,也正是命运之苦,激励我们冲破樊笼,寻找光明。“生命就像一个疗伤的过程,每一次的痊愈好像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受伤,或许总要彻彻底底地绝望一次,才能重新再活一次。”命运之苦带给我们的.,当是向上的力量,正是苦难是人之必需。范雨素卑微地位中散发的高贵气息,正如桑迪亚哥“不可被打败”的人生哲学,福贵平淡地讲述自己的极端苦难的悠扬生活一般,是对命运苦难的积极面对与反抗。命运这本书,即便不忍卒读,也可以从中领悟到活着的意义。
“活着总要做点什么吧?”这是范雨素对自己的拷问。活的意义,在于“击楫中流,浪遏飞舟”,在命运的洪流中,逆流而上,找寻尊严,成就高贵的人生。巴金为了追求轰轰烈烈的生,不屈服时代的压迫,真诚地表达自我,为世人尊崇;杨绛甘于被人冷眼相待,在不断地探求中成就简朴的生命与高贵的灵魂,在残酷的现实中实现了自身的价值。他们都有着苦难的命运,却都冲破了命运束缚,在内心树立了尊严,树立了人生的丰碑。
“白天我是一个奴隶,晚上我是一个王子。”木心的话语是范雨素生活的真实写照她身份低微,受人鄙夷,但在属于她自己的精神之夜里,她克服了命运。文学,给了她充盈精神的契机,让她拥有话语权去表达,去领悟,追溯失之已久的尊严。在文学世界里,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,通过阅读,与圣贤精神往来;通过体悟,在自己心灵上修篱种菊;通过书写,在笔下在心间构筑一道崭新的地平线。
人的恰当功能是“活”,而不是“生”。
人要活出尊严,活出意义,就要正视命运的苦难,打破命运的枷锁。“一切苦难并非来自厄运,社会不公或是神祇的任性,而是出于每个人自己心中的思维模式。”尤瓦尔.赫拉利如是说。充满苦难的命运是一本拙劣装订的书,但却可读出尊严,读出价值,读出精神的魅力。